發表文章

20220801

  兩顆乳頭都宣告陣亡的今天,與顧問約定接下來一週要讓乳頭充分休息只能瓶餵的我居然覺得壓力瞬間小了好多。 不再害怕他每次睡醒睜開眼看我,不知道他是要吃飯還是尿布濕了還是怎麼了想撒嬌了?每一次我都只能獻上自己的乳頭看看,那是我僅有的一招,因為我的乳頭痛到我無法長時間把激動的他抱在我的胸前,我的疼痛讓我在那些他需要我的時刻害怕他,時常要分神擔心我的傷口無法放心地安撫他。我既要保護我的身體為了哺育他,又為了要哺育他,卻得無視他的無助和憤怒。 只能瓶餵的一週,我居然覺得壓力瞬間小了好多。因為奶瓶不會出錯,奶瓶不會痛。而且裡面裝的奶水不管是什麼,他都會接受。他甚至看起來更喜歡奶瓶一點,這讓我心痛。我想,沒有那種每一次都像要戰鬥一般,要抱著必死的決心讓他第一時間順利含乳,希望這次不會笨手笨腳又搞砸他給我的黃金5秒的壓力,也不會有又失敗了兩人都氣急敗壞又無能為力的時刻,不會有那些挫折和淚水和那些痛和對痛的恐懼,我居然覺得壓力小了很多。我覺得自己好失敗。 原本我不信那些一定要把所有小孩都規定3-4小時才能吃奶的說法,我相信每一個小孩和媽媽都有自己的節奏,所以他要吃我就給他,但現在我卻在享受那個精算出來的奶量,那個機械般被延長的睡眠時間,在靜靜地睡著的他的身邊打下這些文字,然後還有點享受。即使我稍早抱著他時,還跟他一起立下的志願,希望他能和未來休養好的我,一起創造舒適的母奶時光,他想吃小點心想被撫慰想要吃正餐,我都可以滿足他,這次希望我們都能懷著愉悅的心情,沒有緊張和恐懼。但我真的可以嗎?我們真的做得到嗎? 從來沒有那麼不信任自己,我以為這次的生產經驗能帶給我的信心,卻因為生產的意外,我只感覺到滿滿的挫敗。即使理智上告訴我,那並不是一場失敗,相反的是一場奇蹟般的勝利(當下的我真的覺得自己相當幸運以及備受祝福和天使眷顧)。但是我卻無法忽略「我終究是失敗了」的想法,這樣的感覺一直延續到親餵這件事情上。每當我覺得我們好像可以做到什麼了,就會有慘烈的事情發生,這短短的20天裡,這樣的情緒一直反反覆覆,好幾次崩潰。為什麼不能只單單感受到幸運和喜悅的部分呢?我看著他感動得想哭,他是多麼美好,美好得讓我忍不住這樣責怪自己。是啊,爲什麼呢......

待產雜記_20220708

 又過了一週,仍然沒有動靜。今早晨尿前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在他出生的之後會有很多因為轉換環境(水生到陸生)的身體不適,是他再也擺脫不掉且只能自己面對的。」然後突然懂了為何他需要那麼多時間來準備。 從足月開始又過了將近一個月,這段時間以來好像除了等待沒有做任何事情,覺得自己好像也跟Ballon一樣潛入生命幽暗的子宮裡,正走在漫長的地底隧道,等待新生(重)見天日的那刻到來。好像陪著他在走,但其實各走各的,他有他的路,我有我的。知道懷孕的那刻就決定比起在忙碌中度過這些日子,要好好空著自己,好好感受了,但著實不那麼容易。 前兩天看到臉書回顧,是九年前一段也好幽暗的日子,那時的我會因為人們只想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因為關係中比起真實存在的人,人們更傾向和自己的投射互動而感覺受傷,現在知道了那是人們的通病。尤其可能是自認為「成熟」的人的通病,而我也已知那並非「成熟」。 ------------ 20130706 第二天。   因為很想大便而醒來。一樣,哭了。   無預警地想起那天結束後和朋友坐在OK前說的第一件事是甚麼。 我說這次的工作很明顯地感覺到:不是對「角色」的想像不一樣,而是基本上對「人」的理解,對生命的看法就不同。   所以也許我感到挫敗的,不只是關於表演的專業被否定,而是我的人生觀以及整個20多年的生命都被否定了。面對他,好像一堵高牆,我想起在過程中不僅一次在心中響起村上在書裡寫的,那個人心中一定有甚麼地方是歪斜的,一定有甚麼歪斜了。   如上,我想到很多為自己「溝通失敗」找的藉口,為自己的「軟弱」找的藉口。   我感覺對方沒有溝通的意圖,他眼中不是我而是他自己,他聽的不是我想說的話,而是他的話如何被理解,所以只要有一個措詞不合他意,他會開始挑毛病,開始反駁,即便我根本還沒將我想表達的東西完成。雖然到最後,我終於從他口中聽到:我發現有時候你說的是對的,只是那時我在想別的事。 而我也只是笑笑地回了句:對呀,因為你都沒在聽別人說話。 也許這就是我在意的,眼前的自己被徹底忽略了。無論我如何努力,都無足輕重。 口考時大概也是這樣。 我感覺到的是老師們在反駁導演理念,對導演的詮釋不以為然,對照這個詮釋而呈現出的整個成果不以為然。但我真正寫了甚麼,經歷了甚麼,卻不是那麼重要了。   而我也不得不認為,這麼想的自己也犯了跟他們一樣的錯。因而混亂,且痛苦。   午餐,與母一起。一面發呆

待產雜記_20220628

 又過了幾天,Ballon看起來還沒有想要出來的意思。但大概是因為這幾週他成長的速度快,身體變化相較之前明顯,每天都感覺不一樣。繼續懶散地期待著。 ------ 前陣子看關於安全圈的書,試著回想自己在什麼樣子的環境下成長,也試著整理什麼樣子的關係會讓我感到不安或自在。然後有一天我想起好久沒想起過的,我的小表妹。 在我還很小的時候,我有個印象是大人們總說那個小表妹很喜歡我。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到底多大年紀我已記不得了。因為生活的地域不同以及大人們後來惡化的關係,長大後我們見面的次數一隻手數得出來,更遑論彼此聯絡,我對他幾乎一無所知,於是也無法用簡單的數學推算彼此的年齡,只隱約記得事情發生在他還是個嬰兒,而我是個幼兒——大抵是足夠懂事以至於知道有個比我小的妹妹並且想要照顧他,卻在行為能力上還沒有到達能夠照顧任何人的那種狀態。 那天下午他隨舅媽來到我們家,我們在客廳裡玩,他好像就如大人說的真的很喜歡我,總是會撲向我,這對我來說很不習慣,因為我在另一個家族裡排行尾端,底下都是一點也不親人也鮮少碰面的弟弟們,我根本從來也沒有作為姊姊/照顧者的感覺。於是我想我應該是被他的熱情激起了什麼母性,我除了陪他玩耍之外,也想學著大人抱抱他,但就如我前面所說,我只是個身體條件上還沒有能力照顧任何人的幼兒,嬰兒的重量和力氣都遠比我想的還要大,於是在我試圖抱起他的時候,反而讓他掉落,一頭撞到客廳的茶几。 「嘩~~」隨之而來當然是一陣哭聲,這哭聲讓我相當緊張,就當我覺得很愧疚無所適從並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出事的時候,驚魂未定的表妹一面哭一面朝我撲上來尋求我的安慰,我傻了。我似乎感覺到原來凝結的空氣產生變化,大人們緊繃的表情瞬間鬆開,露出(可能是勉強擠出來的)慈祥的笑容對我說:妹妹真的很喜歡你啊。 後來的事情我不記得,他們似乎沒有再多停留就離開了,而我只記得當下的震驚——我傷害了他,而他卻似乎不責怪我?後來我只要想起這件事都還是會有點鼻酸,每每在心裡深深感謝孩子的天真和寬厚並為之觸動,但又有一種悲傷的感覺,直到最近才開始明白悲傷從何而來,為自己當初的震驚感到震驚——原來在那樣小的年紀時,我就已根深蒂固地覺得只要我做錯了事情就不值得被愛。於是在那個「犯錯」的當下,我覺得我應該要受到懲罰,他應該連同大人一樣一同譴責我,而不是繼續愛我;於是有很長的時間我只要跟朋友吵架,甚至到後來的戀愛關係中有爭執,就覺得等

待產雜記 _20220624

相隔不到三週,我迎來了人生第二顆的耳石脫落。 相較上一次天旋地轉到好像進入什麼異世界的魔幻感,這一次的暈眩沒有那麼劇烈和戲劇化,但是它毫無預警地來到,卻好像喚起了身體底層什麼恐懼的記憶。即便已經知道這是會發生的事情——由於賀爾蒙的改變,孕婦常會有這樣的狀況;已經知道治療的方法——就是週數太大不便治療但脫隊的石頭會慢慢地被身體吸收然後我的一切感覺終將在一週左右恢復正常,甚至手邊已經持有上回親切的醫生為防我不適感太強烈給我備在手邊的藥品。但發生的當下,當在睡夢中突然感覺「扣」的一聲,一個東西往下掉,接著開始陷入暈眩,我連忙緊握住正好牽著的先生的手,因為我感覺我整個人好像也在跟著往下掉。一陣深深的恐懼襲來。我想到大海。 很奇妙,最近常常想到大海,想到在海裡的恐怖經驗。伴隨著連續幾天左耳耳膜波波響,又剛好在左側耳石脫落,今早躺在床上的時候,想到潛水的經驗、想到無法信任的夥伴和嚮導、想到澎湖先生被浪捲得老遠我當下感覺自己無能為力......也可能我沒想那麼多,只是想到我在海上、我在海裡,光是這樣,我就感覺到緊張......冷汗直流。我是喜歡海的,但同時它也跟我最深層的恐懼連結在一起。同樣的暈眩感大概是連結到了每回上岸後的持續暈浪,第一次OW實習遇到大風,緊張,弄破了左耳的耳膜,當天只完成一支氣瓶,後來因為暈到身體不適還得靠教練拖上岸(中間還被岸上釣客的魚線纏住,並被唸了一下都不幫忙踢水),隔天因為醫生叮囑不能再潛覺得是老天爺要救我一命,之後隔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終於去把實習的時數拿齊。在那之後也沒再潛過水。 既被喚起這些無法再入睡,只好起身追追劇轉換一下心情,又是個跟海有關的劇集。大概就是因為這樣吧。感覺到睡意後再度回到床上,躺沒多久躍起身快步走向廁所把所有的不適(連同恐懼?)吐了出來。吞了藥終於入睡後,我夢見了朋友C,終於這次我在夢裡跟他說了話。 相見又是在婚禮上,跟上回不同的是,我終於說出感覺被他拋棄,他也終於聆聽。但最後我們怎麼了現在我已想不起來。只記得醒來後覺得心願已了,雖然夢和現實是不一樣的,我還是學不會怎麼解析夢,怎麼看出象徵看出真正重要的東西看出潛意識想告訴我的事實,但心情上倒是稍稍地被安慰了。2019年以降對於自己窮追不捨的不適感感到困擾厭惡又珍貴,對於自己過不去的情緒,不知道被撩起的什麼情結和投射,我總是既理直氣壯又感覺歉疚,直到去年底,終於由他劃下一個句點,終

續 備孕日記

我懷孕了,目前已邁入第三孕期。 開宗明義地表明,因為已經許久沒有更新這邊的文章,是應該報告一下近況;另一方面,思考了很久,雖然目前的自己覺得處於人生最幸褔和光明的高峰,但決定繼續寫,寫那段晦暗的日子,為它做個形式上的完結(雖然日子基本上從不可能在哪個階段停下來,或是重新啟動),我想即使身處光明,也不該否認黑暗,如果就此「算了」,雖然也無不可,只是以個人生命的角度來看,我感謝那段日子,它教會我許多,我認為值得、也應該將它好好梳理,敬謝、禮讚之。 但以作者的角度來說,也明白看不到盡頭的黑暗令人窒息,因此先將謎底揭開,讓還持續在關心著的讀者也有個盼頭。(這麼說起來小時候看小說也會在受不了過程的時候先翻到結局,知道最後困難終將迎刃而解,也就更有勇氣承受過程中的痛苦,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我要講講這段日子以來,我身邊各種「關係」的轉變。與人的關係,特別是朋友的關係,由於自小就和家人不夠親密(除了年紀相仿且興趣相近的二姐),所以前半生花了很多的心力(簡直是太多)放在友誼的經營上。磕磕碰碰是家常便飯,也在所不惜。然而那段日子裡,大概因為自顧不暇了,比起關懷他人我只能關注自己,也大概脆弱了,從前能夠灌注在他人身上的熱情和正面少了,受傷時復原得也沒那麼快了,自然地在心態上和他人的距離上起了變化,很多是我前所未見,也始料未及的。 --------- 就在寫完這個開頭又遲遲接續不下去的幾個禮拜後,我彷彿又進入了那個黝黯的隧道中。 再過約莫兩週,我將迎來足月、孩子隨時能出世的待產期。但實際上大概兩週前我就已經感覺整個人的身心狀態漸漸滑入這個漫長的等待感。伴隨而來的,是嗜睡以及行動上的消極,和每隔幾天會出現的輕微憂鬱狀態。一個月前的幸福感怎麼突然就走到這邊的呢?當一切就緒,剩下的只有靜靜地等待它發生時,就像黎明前的黑暗,只有在太陽願意冒出頭的時候你會才知道天亮了,其餘時刻你只能等,什麼也不能/需要做。 等待、 不確定...... 我突然感覺所有事情都在將它的二元性瘋狂地在我面前展開。 因為疫情加上產期將近的關係先生多半的時間在家工作,我一方面喜歡他的陪伴,喜歡有他能相當機動性地回應我的需求和一起照顧這個家的運行;另一方面,我卻因為執著地要自己盡量配合上班時間提供他的飲食感覺到有壓力。 看到他賣力地工作,我一方面為他高興,因為相較先前雖然更加辛苦但似乎整個身心都活躍了起來;另一方面我卻因為他

備孕日記 EP 9

  其實關於「失望」,我並不陌生。 做演員的第一天開始,我就在學習跟「失望」共處。更精確地說是從與之戰鬥、拒絕它的存在,到接受它,與之共處。聽過很多人想當演員都是因為「可以體驗不一樣的人生」,我大概也是。後來發現,當演員除了可以體驗許多你自己無法經歷的人生,這個工作本身也跟人生很像: 幾乎所有的事情你都無法作主。 比如你無法決定導演用不用你、無法決定製作人用多少錢請你,無法決定跟你合作的對象與你在同一個頻率上相輔相成還是相愛相殺,再盡力也無法保證演出的整體品質如你所願,更無法決定觀眾和劇評喜不喜歡你,甚至連你的摯親及好友進不進劇場、支不支持你,你都無法決定。然後這一路上會有很多人告訴你,因為你就是得隨時準備好自己,因為「機會是給準備好的人」、「機會是要自己去創造的」、「當你真心渴望某樣東西時,整個宇宙......」...... 這些話都沒有錯,只是所有的人不知道怎麼地,都絕口不提其實我們能「創造」和「準備」的部分,只是不成比例地遠遠小於我們永遠無法決定的部分;只是所有的人都不小心忘記,即使你再怎麼「想要」,永遠還有一種可能是「它不會來到」;只是所有人都忘了提醒你:即使只看著希望,失望仍無可避免。 好在演員的訓練給了我另一個救贖:永遠拉出另一個視野看看自己。 這關係到每個演員的藝術觀,在此不贅述,但就我的認知,所有好的表演都是在既投入又疏離的精神狀況下完成的,意思是,當演員陷入某個角色的人生裡時,永遠會有另一雙全觀的眼睛在看著沈浸其中的自己,觀察著,記錄著,感受著。這個技能也同樣能運用在生活中,在我悲傷的時候,我觀察自己的悲傷,快樂的時候,記憶自己的快樂;意外的事件發生時,覺察自己的反應,觀察周遭的氣氛,既沈浸又疏離,維持微妙的平衡。這個技能除了能豐富我的表演資料庫,也時常拯救我,讓我不至於深陷什麼情境中找不到定位,通常在我能為自己的情緒定義的時候(即使有時候需要花一些時間才能做到這件事),我也給了這些混沌一個位置,及一個出口。於是發現並接受失望也是自己的一部分,就讓失望不再能打擊我了。 但在備孕的這段漫長時間裡,我發現有個自以為幽默的傢伙,總在意想不到的時刻假此之名,意圖不讓我好過。他高舉我心愛的戲劇大旗,為我的各種感受貼上令人毛骨悚然的標籤。 有一陣子我很喜歡觀察路過我身邊的小孩,我覺得小孩子怎麼看怎麼可愛,喜歡看他們如何觀察這個世界,如何跟這個世界互動,

備孕日記 EP 8

說起來,備孕的歷程中最辛苦的不是吃的那些藥、花的那些錢,而是一路上自己對自己的打擊。這之中很令人驚嚇的是那些成長過程中,從人際互動或各式媒體有意無意接收到的,關於所謂女性的社會任務、女體的價值......等等概念,進而對自己產生的制約也好,潛移默化也好,或者我覺得更像是某種「暗示」的東西,在一次次的失落把你擊垮之後,會跳出來為你代言,和「定義」你。 記得大三那年的那堂影響我至深的表演課,有一次課堂分享,主題是什麼我已經忘了,大抵是分享重要的人或是體驗之類的,我提到當時我交往了一年左右的男友(也就是現在的先生),說著說著情緒還有點激動,我說,跟他在一起我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一個女人。 嗯。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我的意思是,我第一次體會到能夠在一個人的面前展現自己的醜陋、脆弱、不堪,並被好好地承接,同時也因此第一次看見我心中最柔軟的那一個部分。而我把這千頭萬緒化為一個簡單的代名詞--「女人」。 喔好,不要對過去的自己太過嚴苛,因為那時的我確實是第一次感覺到身為一個社會標準的女性的好處,有點像是:如果這樣就是一個所謂「女人」,那我現在能夠享受它了,多虧了我的愛人。這樣的感覺。因為在我的成長過程中,去標示性別一直都是令人十分不自在的一件事。不管是師長親戚或是路人對自己的態度,還是我與同儕相處的經驗,都時常只讓人覺得不舒服甚至恐懼。這個部落格之所以叫做《作為一名生理女性》,我在介紹詞裡提到,從小到大我最能感覺到自在和舒服的時刻,都是當我不需要去意識到性別的時刻--不管是和一群不會讓我意識到自己的性別的朋友相處在一起,還是在工作場合中每個人都是作為「人」在彼此尊重和相處,而不是作為異/同性去競爭、合作,還是吸引、排斥,這樣的互動時刻。雖然那些費洛蒙交互作用的關係並沒有「不好」(甚至有時候,以我這種愛看熱鬧的個性憑良心講,可能非常「精彩」),但是當團體裡大家更重視身而為人的本質時,對我而言是讓人更舒服和自在的互動。 然而開始備孕之後,或者說開始思考到生育這件事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即便我生命中花了很大的力氣去抗議和拒絕那些不能代表任何重要的事情的,在人身上的種種刻板標籤,那些要求和期待,但就生物的構造上,確實是有一些東西有根本性的差異,而且無法跨越。這也是為什麼當我看到一名網路紅人的超音波照片冒稱懷孕時,感受到難以言喻無法化解的悲傷,即使認同和外徵已如願, 但身體還是註定會讓你失望.